答应是答应了……我该怎么做呢?我实在是无法像算命先生一样举着牌子,写着例如周公解梦、卦绝一方等类似的东西走在街上……我不禁想到自己带着瓜皮帽,穿着小马褂,带着圆框眼镜,佝偻着走在街上的样子,如果说我的嘴角上长颗痣,痣上长一根毛可能会更加形象……
就在我脑洞大开的时候,织魇却在一旁再次摆出了一副嘲讽的表情。
我已经拿她这种令人厌烦的表情没有办法了……
“根本不是那样好不好?”她强忍住笑,“自然是会有人来找我们的……毕竟梦境总是能够创造条件的地方,总会有人需要的。”
她笃定地笑着,而我却羞恶地低下了头,自己心中想的那些莫非已经像电影画面一样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即使不是亲妹,这种事情让别人知道了也实在是难以忍受……但是她能够控制别人的梦境,又哪能断定没有办法参透他人的心思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冷汗。
在她面前,是不是我从此以后都没有秘密了?
“别担心,我看不透别人的心思。”她保持着微笑,眼里却泛出些许哀伤,“如果能够看透的话,我想我也活不到现在了吧,毕竟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喂,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太不可思议了,嘴里说着看不透什么的,回答的却明明是我没有问出口的问题,这让人怎么信服?
“因为前几个与你的表情差不多,我想你们想的也就相差不会太远。”
原来是我多心了……
真的吗?
想到自己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想到自己的妹妹还在外人之手……这又如何呢?
车祸是发生在放暑假的前一天,所以现在我还在漫长的假期里。虽然我是中国的高中生,却暂时还处于不那么紧张的高一阶段,假期比起高二高三的学长们还是要显得些许充裕。
午后的阳光从窗台流泻下来,夹杂着些许灰尘,浮动在空气中。漫画与红茶散在茶几上,我靠在沙发里,如果不是亲妹的眼神再无对兄长的温暖,不知道这该是多美好的画面。
织魇虽与亲妹用同一个躯体,在我眼里确是截然不同。
亲妹与大多数高一的学生一样,竖起头发在后脑呈一个马尾,不黑也不白,总是盈盈地笑着,喜欢运动,功课一流,乐于助人,简直就是典范,与我这个头发散乱,功课应付的孪生兄长,就连长相也大不相同。
即使是这样,织语也从未嫌我过半分。即使她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对于这个在父母眼中都不禁要摇头叹气的兄长却是始终保持着无限的热爱。
如果苍天真的看到了这些,我想他选择带走的人不是织语而是我,佑灵。
佑灵,为了保护妹妹而生,是我活到这个年岁的全部价值。
我自愿地保护她,就像是她从小到大一直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这个软弱无能的哥哥一般。
织魇则截然不同,她始终端坐着,姿势从来都是优雅的,即使是她惯用的轻蔑或嘲讽的表情,也没能牵动太多的面部肌肉。我想旁人是无法看出她情绪的波动的,而是因为这具躯体与我有着特殊的感应,作为孪生兄长的我才会极其敏感地察觉到来自亲妹的异样。
说实话,即使与她合作了,我仍旧讨厌她。
“我想,我们的差事可能要找上门了。”她啜了一口茶,抿了抿嘴,茶汁浸润着她的嘴唇,薄薄的雾气在她面前晃动,澄澈的阳光下,她似乎是一个人偶。
对,她就是一个人偶,她将我的亲妹当做提线木偶一般操控着。
我讨厌她。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她没有继续啜茶,也没有阖上杯盖,任凭雾气在面前晃动。隐约中我仿佛觉得雾气渐渐在汇拢成什么东西。
果不出我所料,雾气渐渐汇拢成了一个少女。在渐成型后,少女慢慢从雾气中挣脱了出来,形成一个虚化的影像,待雾气继续充实后才渐渐成为一个实体。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身高不高,只及我肩,腕骨的突出程度能够看出她十分的瘦弱,胳膊细得仿佛能够折断。少女十分单薄,一件本就不大的衣服凭借她扁平的身形完全无法撑起。但少女面容姣好,虽然看起来也很瘦,却白皙粉嫩,一双杏眼一汪春水,纤长的睫毛看得人心神荡漾。
她望了望四周,最后锁定在了织魇身上。面向织魇,她微施小礼:
“魇姬。”她朱唇微启,轻声唤到。
织魇回了一礼,说实话,这种古朴的礼数以织魇现在的模样摆得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一副纯现代人的模样打扮,却要施这种古装剧里才会出现的古礼,怎么看都是十分违和的。
“小梅,多日不见你愈发瘦弱了。”
什么嘛,这两个家伙原来认识啊……如果是这样,也不难说她不会通过她的那些妖精神仙朋友们来暗抢织语的身体……再说,她不是已经失忆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喂,你不是失忆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被晾在一边的我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对眼前完全没有办法掌握的情况很是焦躁。
少女用手掩唇而笑,“魇姬,这次的灵公竟是如此胆大呢……以往的见着我哪一个不是缩在墙角或者伏地跪拜的?”
织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让小梅见笑了……”
说起来倒也是,我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水雾里走出来,竟是如此淡定自若。
也是,看见妹妹变成了生人口中所谓“魇姬”的事情都已经呈现在了眼前,现在就是说让我变成孙悟空我也相信。
骤然间,我对于自己就这么贸然答应这个女人的要求感到一阵后怕。
小梅理好衣衫,缓缓坐下。目光再次直视我们时,已然不同,充满着热切的渴望和痛苦的绝望的交织。
她是如此的努力想要使自己矜持得像个淑女,但她已经变化的表情早就出卖了她。
“灵公……”
她口中的灵公,在之前她与织魇的对话中,我大概也能猜到是谁……直视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一开口就找我?我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一无所知,这种时候来找人帮忙的,找那个女人不是更好吗?
陷入沉思的我被织魇拍了拍臂膀。
“呃……?”我慌张的看向小梅,又不太敢直视她,“你在叫我?”
“灵公……魇姬找到第四个灵公已属不易,而小梅只希望灵公能让小梅再次见到那个人……”
说着她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喂,女孩子不要哭啊,我可从来没有应付过。
“小梅。”织魇的声音略带威严,却含着几缕温柔,“小梅,你已经不能再见他了……你也知道我……”
“我知道,我知道……”她啜泣着打断了织魇的话,“我知道你只能让梦越来越坏……你能控制的只是噩梦,而我只不过是想见他一面,就是见他一面……”
什么嘛……原来是思念情郎?
在中国古代的神话里,仙凡之恋总是伴着一方的生老病死和另一方的终生苦恋,小梅作为神仙的一方无外乎也是伴侣寿命与自己不匹而天人两隔罢了。
“我不能答应……”看织魇拒绝的模样,大概也就是无法做到了。对于这种仙凡相恋的感情故事我向来是不置可否的……我无法理解这种穿越自然规律的恋爱,我也不想打破自然的法则。
“灵公!”听到我的拒绝后,小梅惊诧地将本深埋而泣的脸抬了起来,望向了我,“既然如此那么小梅也不得不说了……300年前,就是小梅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似是发现了魇姬寻了千百年的东西。”
这又是什么啊……她们两个要不要把我这个主角放在状况外?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我不禁对于自己的懊悔再次深感赞同。
“……”织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魇姬,我只看他一眼,再必无他求!魇姬寻那些东西这么多个轮回,果真不心动吗?”小梅不安地扭动着自己本就瘦弱的身子,让人不禁觉得她随时能把自己扭散架了……
“是哪一个?”织魇垂着双眸,沉沉地问到。
“应该是非笑了。”小梅似是肯定地说道。
“……”考虑一番之后,织魇抬起头看向我,“佑灵哥,让她去吧……”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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